生活在人界的少女,谁不期冀月之女皇时代①的骑士守护②呢?
在故事开始之前,先来说说南方灵术师组织中的某位少女吧。
少女名叫兰·凯蒂,身为“圣堂”的圣女,同时继承了“蒂诺之花”中名为“金”的灵力。
在人界,最为光明的灵力称为至昭,即为金。金的灵力是至昭的,具有同天下一切邪恶之物对抗,并且净化邪恶的力量。
对于兰来说,自己并不厌恶邪恶。即便自己的童年被邪恶所侵蚀。不,应该说,在兰的有关童年的记忆中,只能模糊的记得自己的至亲被邪恶之物所毁灭时的光景,除此之外的事情,似乎没有。即便有,也无论如何无法回想起来了。邪恶之物侵蚀了兰的记忆。
但即便如此,这位名叫兰的少女,却依旧无法厌恶邪恶。即便兰所做的事情,全部都是为了消灭邪恶。
面对伤害了自己的事物,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升起哪怕半点厌恶之情的人。这种人要么是受虐狂,要么就是疯子,要么就是已经绝望了的人。但对于兰来说,兰不是受虐狂,平易近人的她也不是疯子,作为圣堂的圣女,继承金的灵力的她,更不可能是绝望的人。
如果硬要给词来形容的话,对于兰的这种情感,将她带回圣堂的大司铎曾这样说道:
“只能认为这是‘善’了吧。”
一个很模糊的答案。但这绝不是伪善,如果以兰的性格来判断的话,应该可以称其为极善。正如兰所做的事情,所做的行为一般,从没有对任何事物,任何人表现出厌恶的情感。这并不是兰伪装的很好,而是她的内心就是如此。
自从被大司铎带回圣堂后,兰遵从圣堂的规则,从没有一次违背过,每天进行着虔诚的祷告。兰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,但大司铎说“这样会让其他人感到安心”,于是兰就这样做了。即便没有任何感觉,但虔诚的程度却丝毫不输给圣堂的其他人。
每天,兰除了进行虔诚的祷告外,还会有专门的人来教导兰的灵术。圣堂作为一个灵术师势力,补充新鲜血液也是很重要的。教导兰的人是圣堂中仅有四位的红衣主教中的一位。从最基础的教起,兰就从最基础的学起。在此期间,兰从未离开过圣堂。
这对于兰来说是枯燥的。即便对此没有任何感觉,但兰毕竟不是绝望之人,久而久之下去,身为少女的兰,也会产生一种空虚的感觉,即便兰的每天都过的很充实。
兰并没有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,但解除了兰的那种空虚感的人,在兰来到圣堂的第三年中,出现在了兰的面前。
对兰来说,兰第一次从这个人的身上,感受到了一种亲人的感觉,准确的表达,应该是姐姐的味道吧。
那一天,身着黑色礼服,胸前别有蒂诺③徽章的美丽女人,继承了蒂诺之花中名为“白”的灵力的女人,之后被兰称为姐姐的人出现在了兰的面前。
黑线姬,兰最信任的人。
“你就是兰·凯蒂吧,我听大司铎提起过你。”
对于兰,黑线姬并没有单纯的将她当做一位普通的少女看待,而是将兰放到了同自己同等的位置上,友好的打招呼。即便这位少女无论是从样貌,还是灵术,亦或是势力所属来说,都完全无法同自己相比,黑线姬也没有任何的轻视举动。
不光是对兰这样,对任何人,黑线姬都是这样。不轻视任何人,但也不过分看待任何人。对于兰,黑线姬只表现出了前者。这是黑线姬的优点,但同时也是黑线姬致命的缺点。
“圣堂兰·凯蒂,荣幸见到黑线姬大人。”
既然对方没有什么架子,而是很有礼貌的向兰问好,那么兰也应该回以同样的尊敬。当然,如果对面硬要罢什么架子的话,估计兰还是会这样回答的吧。
“听说你现在正跟从圣堂的某一位红衣主教学习灵术,不知怎么样了?”
作为无限接近大灵导师的人,即便是由红衣主教亲自教导的学生,但因为其还只是一位少女,也不应该会感到有兴趣才对。但事实却是,黑线姬对此流露出了异常的兴趣。
“老师教导的很好。”
确实是这样。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,老师的教导都是完美的,兰绝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,但是……
“但是,你给人的感觉,似乎不怎么样呢。”
黑线姬尽量用一种委婉的语气说道。但是,这种委婉的语气,还不如简单明了的直说出来要更好些呢。
“嗯,我还非常的不成熟。”
兰似乎有些生气,不过就如同黑线姬未能表达出委婉的语气一样,兰的语气中也丝毫察觉不到生气的意味。
也许是黑线姬意识到了少女的不满,黑线姬走上前去,拉起了少女的手臂。
“啊,抱歉。”
真诚的下蹲进行道歉,这是属于蒂诺的礼仪。
“啊!”
兰似乎被吓了一跳,身体不由的向后退去,但黑线姬抓着兰的手臂很紧,一股阻力产生,手臂即便感受到了疼痛,还是不能挣脱。
“嘻嘻,作为补偿,姐姐带你去个地方,你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不管少女是否答应,向身旁的大司铎低声交谈了几句,大司铎流露出和蔼的笑容,同意了黑线姬的请求。
“兰,去吧。”
兰朝着大司铎点点头,甩了甩自己被弄疼的手臂。这个人的力气还真是大啊,又或者是自己的力气太小了。还不知道这是个怎样的人。兰并不担心面前的人是坏人,当然,对于兰来说,好人也不必强求。既然是大司铎让自己去的,那也就是证明大司铎信得过这个人。兰并没有必要担心什么。
跟在黑线姬的身后,兰才第一次可以清晰的观察黑线姬。和一开始给人的那种惊人的感觉不同,越是跟在身后,看着前方的美丽女人,兰总会被她的那种莫名的美丽所吸引。如果运用兰在圣堂学过的知识来解释的话,这大概就是某种气质,某种魅力吧。
“怎么了吗?”
前方的美丽女人停下脚步,向身后的兰予以关切的询问。
“嗯,没什么。”
轻微的摇了摇头,示意黑线姬不必担心。
“你就一点都不期待接下来我们所要前往的地方吗?”
如果是同年龄的其他孩子,应该会争着抢着跟随过来吧。这位名叫兰的少女,当然不会这么做,毕竟是黑线姬邀请的。但是连一点喜悦或期待的情感都不流露,这让黑线姬觉得很不可思议。虽然之前听兰的老师提起过这位少女的事。
“我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,也没有喜欢或讨厌做的事情。”
少女抬头看向黑线姬,继续说道:
“有些事情我每天都要做,比如说圣堂的祷告。有些事情我很少去做甚至不做,但这并不是因为厌恶才这样的。用老师的话来说,这应该是极善,但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,只是大家这么觉得而已。”
黑线姬露出讶然的神情,然后拍手称赞。
“虽然年纪不大,但你说的很对呢。就像我对你所做的事情一样,并不是因为什么兴趣,虽然我承认确实有那么一点原因。”
兰稍微流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情。而对于自己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,兰无法解释。
“别这样么。”
黑线姬拍了一下兰的肩膀。
“不过呢,自己的行动肯定要受到某种限制,而这种限制,我认为是自己做这个行为的原因。”
“动机?”
“并不是动机,而是真真正正、确确实实的原因。”
“不懂。”
对于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的兰,这确实有点难以理解。
“呵呵,你会理解的。”
黑线姬轻笑着,拉着兰走入了一条被白色玉石铺满的道路。
“有什么感想吗?”
兰看着周围的景象。白玉铺砌而成的道路,两旁布满盛开的鲜花。
“很美丽,比圣堂的建筑还要奢侈,除此以外,并没有什么感觉。”
“确实,蒂诺要比圣堂在这方面来的奢侈,这还只是道路,前方的建筑才是更令人吃惊的呢。之前我也不只一次的向蒂诺提过这个问题,不过却被以‘蒂诺的荣光不容亵渎’这样无聊的理由驳回了。”
“那还真是惨呢。”
“你是在嘲笑我吗?”
并没有嘲笑,兰只是用一种好玩似的语气说道。黑线姬回以兰的话语,也丝毫没有生气的意味夹杂在内。
“并没有,只不过黑线姬大人不是属于蒂诺的吗?既然是属于蒂诺的,那样的理由也确实可以成为理由了。就像‘圣堂不容侵犯’一样,这两点应该是相同的吧。”
兰将蒂诺转换成了圣堂,进行了比较,得出了这种理由成立的结论。毕竟自己作为圣堂的一员,守护圣堂的荣光是义不容辞的责任。
不过黑线姬并没有在这一点上予以回应,反而是在一个很让人难以理解的方面说道。
“不建议的话,叫我姐姐就好了。黑线姬大人什么的,总感觉我很不近人情呢。”
“虽然这是黑线姬大人的要求,但很抱歉,兰·凯蒂无法这样做。”
兰微微欠身,进行道歉。
黑线姬大概也猜到了什么原因,所以也不再纠结下去。
“是圣堂的原因吧,真是的,不过我认为你之后还是会叫我姐姐的。”
黑线姬笑着,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以后的事,我并不清楚。”
“你说的是呢,以后的事,没有人清楚。”
黑线姬在回应着兰的话,但却总给人一种话中有话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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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在蒂诺居住了下来。
每天清晨,兰总会在沐浴阳光的憬昭花④旁做着祷告。即便已经许久未曾回到圣堂了,但这丝毫不能改变兰的内心。
只是地点的不同。人的内心是不会因为地点的不同而有所动摇的。凡身为人,内心中总会有着一种支撑着其行动的力量。这种力量,可以称其为信仰。
无视距离与空间的限制,只要怀有一颗光明、虔诚的内心,即便身处异地,圣堂的光辉依然会笼罩于你。
“兰,有一件任务要交给你。”
如平常一样,做完祷告起身的兰,看到了早已站在身后的黑线姬。如初遇时那般,一身黑色礼服,胸前别有象征着蒂诺的徽章。倒是与其名字中的黑相符合了,如果不考虑蒂诺之花中白的含义的话。
“姐姐,我明白了。”
几年的时光,可以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心。兰深记得曾被大司铎带回圣堂的那一日,大司铎对自己所说的话:
“不要害怕,我是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和蔼的声音,慈祥的面容,用着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兰的头,微笑着带领兰前进。
四周充满了白光,除了白,还是白。无论走多久,似乎还是停留在原地。视线所及之处,无一不是这样的颜色。
白,惨白。且灰。
兰有些害怕,缩起了身子,瞳孔中流转着迷茫的光影。
“我们,无法走出去了吗?”
不是询问你是谁的话语,不是询问这是什么地方的话语,更不是惊慌失措不断叫喊的恐惧话语,而是极其平静地、正常的询问,以及使用了“我们”这个词语。
“为什么要走出去呢?”
大司铎停了下来,兰也跟着停了下来。周围的光有些刺眼,兰不禁用手捂住了双眼。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,映入兰双眸中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。大司铎站在兰的旁边,也许是对兰说,也许是在自语:
“陌生的事物需用双眼来确认,那确是事实。然而,事实并不代表真实。对于双眼所确认的事物,更要用心去感受。用眼,用心,用灵魂融入。总有一天,会发现,一切都是全新的。并不是所视有所改变,而是理解的偏差。这些,取决于判断。”
起身,回望一眼身后的憬昭花,兰看向了等在一旁的黑线姬。
“兰,是净化诅咒的任务,没有问题吗?”
对于黑线姬的关切,兰深深的点了点头。对于兰来说,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任务了。自身的灵力是诅咒的克星,金的力量能够化解世间一切邪恶。即便没有金的灵力,身为圣堂的一员,兰也有着这样的义务。对此,兰没有任何感想。也许,正如大司铎所说的,这可以被划做“善”的范畴。至少,那个时候,兰从被成功解除诅咒的人身上看到了幸福的笑靥。
这就足够了。
“随时可以出发。”
兰肯定的说着,真的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。
“面对令人感到恐惧的诅咒,其余人都是敬而远之。而你,兰,竟然还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,那些人,应该无法理解吧。”
“理解不理解什么的,这些都无所谓。我,只是在行使我的使命而已。”
“使命吗……”
听了兰的话,黑线姬露出了深思的神情,而后朝兰伸出了手。
“也是呢。”
依旧是白玉铺砌的道路,道路两旁布满盛开的美丽鲜花。这种景象,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觉得腻味。即便是同一种景象,但其优雅的环境,芬芳的香气总能带给人沉醉其中的彷徨。
黑线姬开口了。
“兰,这一次的任务不同以往,你要做好准备。”
“是在北方的遗迹,确实和以往不同。”
得知任务的内容是清除处于遗迹内诅咒的时候,兰有些惊讶,但也只是一瞬的讶然。无论是清除人身上的诅咒,还是清除物身上的诅咒,就算是处于遗迹内的诅咒,其本质都是对于诅咒的清除。只要搞清楚这一点,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。
“蒂诺调查过了那里。遗迹内蕴有庞大的诅咒,对于旁人来说这是致命的威胁。但对于你来说,只要小心谨慎,循序渐进,清除其中的诅咒应该是没有问题的。”
“嗯,我明白。”
兰并没有立即出发,而是在两星期后才正式出发。
自从离开圣堂后,兰第一次回到了圣堂。
“是吗……如果是拥有着金的灵力的你,这是能够办到的事情。”
同大司铎简单的交谈了几句,兰就离开了圣堂,再一次的站立在了蒂诺的高台之上。
前往遗迹的旅途需要人的保护,蒂诺为兰挑选了保护她的骑士。一共五位,此时就站立在兰的面前。
自月之女皇时代起,这已经成为了传统。虽然兰知晓,这五人并不是真正的骑士。
“骑士?”
那一天,黑线姬对兰提起了这件事情。
“这一次要前往的是北方,即便一切顺利,往返也要花费至少三个月的时间,算是远行了。”
“如果只是这样的话,直接派遣蒂诺或者圣堂人员不就可以了吗?骑士这个释义,可不是能够随意说出来的。只有心怀觉悟之人,才能成为骑士。我,虽然年龄上已经成年,但还未进行成年仪式。对于我来说,骑士太过于遥远。”
兰说出了她对于骑士的理解。曾在圣堂深处图书室中寻到了一本书籍,其上记载着月之女皇时代的史诗。其中,就有着对于骑士的释义。从那个时刻起,兰的内心就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,一颗对于骑士向往的种子。
那是真正意义上的骑士,而不是这种随意派遣人员保护就能称得上骑士释义的行为。因而,兰想要拒绝。
“那是骑士最初的释义,如今,骑士的释义已经不仅限于此。”
“我明白,但我还未成年。”
兰以自己还未成年的事实为理由,想要拒绝骑士的保护。在灵术师的认知中,只有进行成年仪式后才算是真正的成年。那不光是身体上的年龄,而是心理的成熟、精神的升华。
大概是想到了兰会这样回答,黑线姬微微的摇了摇头,卸下自己胸前衣襟一直别着的蒂诺徽章,将那枚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光辉的蒂诺象征亲自留在了兰的身上。
“蒂诺与圣堂之间也有着许多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。这些人只是保护你的安全,净化诅咒的事情还需要你来做。事情结束之后,一切将如往常,骑士也将消逝。”
看着自己胸前的两枚徽章——蒂诺与圣堂。兰微笑着颔首,似是已经明白了。
“也就是打着骑士的名号吧。”
风拂过,两位女性的秀发轻轻的舞动着。黑线姬轻轻的牵起了兰的手,向着高台走去。
“兰,今天是你出发的日子。走出蒂诺之后,这也许会是一段不短的旅途。无论发生什么,兰,请你一定要用双眼去看,用心感受。愿主的光辉永远庇佑与你!”
兰抬起头,有些诧异的看着黑线姬。因为蒂诺与圣堂间的关系,蒂诺的成员大多也会前往圣堂进行祷告。但圣堂对于蒂诺来说,只是一个依附的存在。因而,蒂诺的成员对主的虔诚不会很高,更不会像今天这样,离别之时,对重要之人予以祈福。
兰走出了蒂诺,同五位守护她的骑士一起,准备前往任务中的目的地——一处位于遥远北方的遗迹。
在行至到蒂诺外围的一片荒野时,一位少年拦住了兰等人的去路。瞬间,五位守护兰的骑士就挡在了兰的身前。然而,少年只是头也不抬的向前走来,就那样,径直的走了过来。
哐当!
那是快到一瞬的火焰,致命的华彩。本是夺取人性命的死亡华莲。然而,就是这要置人于死地的闪光,却被流转的虚幻迷雾消褪了。
少年仅仅只是抬起了手臂,缠绕在手臂周遭流转的光影形成了防御的壁障。在这壁障之内,少年缓缓抬头,看向了身前的兰。
左手贴于胸前,丝毫不顾及那被不断击散的漆黑迷雾,少年单膝跪下,朝少女行了一礼。
半……骑士礼?
曾翻阅过圣堂图书室大部分书籍的兰深切的记得这种礼节。不同于那五位临时的骑士,这是属于真正骑士的礼节,是从月之女皇时代一直延续至今的、最为古老的传统。
并不是完全的礼节,只是做了最初的一部分。少年就那样保持着半骑士礼的姿势,缓缓垂下了头颅。
最初的部分、不完整的礼节……那意味着什么……观望?
雾气消褪了。
兰对那五位骑士做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,临近少年的攻击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收住。少年的衣襟猎猎作响,依旧保持着半骑士礼的姿态。
“你,在想些什么?”
一柄闪烁着金光的长剑搭在了少年的肩头,兰紧紧的盯着身前的少年,想要看透少年的一切。
“如果遇到你无法判断的事情,那就交予内心的抉择吧。”
这柄剑的显现是兰内心的显现,兰将一切都赌在了上面。
少年不曾抬头。
许久,兰收起了长剑,向前行去。
第二天,兰又遇到了少年。这一次,没有任何人的阻拦,少年迈步来到了兰的身前。同样的半骑士礼,同样的长剑搭肩,同样的……行为。
就这样。兰三次离开,少年三次执半骑士礼。
七个月后,在北方的某个荒野中,同样的一幕依然上演。只是这一次,半骑士礼转为了真正的骑士礼。
同样的长剑,连同闪耀着光辉的剑鞘,稳稳的搭在了少年的左肩上。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,这一次少年抬起了头。漆黑的双眸中映出坚定的信念,以及正在持剑的身影。
“以蒂诺·兰·凯蒂之名在此起誓。”
左肩的剑移到了右肩,兰轻轻开口。
“以圣·弗里斯弥特之名在此起誓。”
双手握住剑鞘,将剑缓缓移向胸前。
“吾将替汝背负世间一切责难。”
剑鞘化为闪烁的金光消逝,骑士的长剑缓缓显露。
双手紧握住剑柄,将剑刃抵于胸口,缓缓刺入。
“吾将守护汝之一切直至永远。”
痛苦的,渗出的鲜血,连同剑刃流向兰的手臂。强忍住,不断的痉挛,连同绑缚身体的束缚。兰与弥特,在那一刻同时开口了。
“遵从遗迹之契约,愿三重枷锁永驻人间。跨越重重阻隔,将紧系于身化为虚无。于此,契约成立。”
天空的齿轮缓缓转动,奇异符号顺着枷锁涌入兰与弥特的体内。长剑重新被剑鞘覆盖,弥特反转长剑将其持于手中。
夜晚的月凄凄冷冷,寒光洒满荒野。在一处熊熊燃烧的篝火前——那仿佛是能抵御世间一切严寒的温暖。
兰缕开额前的发丝,轻轻开口。
“弥特,这样一来,我们,应该都成年了吧。”
坐在对面的弥特不曾开口,只是低头擦拭着手中的长剑,那是骑士的象征,是要保护少女的决意。
兰努力的支起身子,脸上露出坦然的神情。
“又要……麻烦你多陪我一些时光了。真是的……已经无以回报了。”
那是少女的真实心境。弥特不懂得该如何表达,甚至在漫长的旅途中几乎没有任何话语。他就是这样的男人,所有的话语交由行动来主导,因而所产生的行动交由对象来判断。于是,弥特来到了兰的身边,将自身的外衣缓缓披在了兰的双肩上,温柔地开口:
“没关系的,我会夺走你的一切。”
这是在旅途中兰无数次听过的话语。每一次蕴含其中的情感都不同,但却一次比一次强烈,那里面蕴含着弥特的心。兰双手扣住弥特即将离开的双手,向后微微抬头,露出了期待的神情。
“那还真是令人……期待呢。”
被迷雾环绕的躯体,无法流露任何的表情。不善于表达的他,深知兰所承受的一切。在面对兰那笑中带有忧伤的神情时,他只能这样简短的回答:
“嗯。”
注释:
①:指遗迹X400年—遗迹X410年间。
②:指与月之女皇签订骑士契约,为其守护一切的骑士。
③:与圣堂同为南方灵术师组织,圣堂在其境内。
④:产于南方,一种向往阳光的美丽小花,大多为白色或金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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